排球少年遵循灌篮高手套路，球类漫画巅峰之作谁更胜一筹？

井上从1990年开始画《灌篮高手》，奠定了正派篮球漫画的人物体系和剧情格局。比如在主角团的构建上，先设定了两个“一冷一热”的主角（樱木和流川）形成主要矛盾张力，再加入一人（赤木）来克制它，防止矛盾过度激化。最后再加入两三个配角（三井和宫城），丰富体系，创造多样性。剧情方面，以竞技为主，也包含训练、恋爱、校园生活等。两位主角通常会加入一个弱队（湘北），开场就有冲突，主角所在的队伍必须先经历一场大败（湘北输给岭南），才能重生、克服一切困难。

《排球少年！》大体上沿袭了《灌篮高手》留下的套路，翔阳和飞雄是典型的“一热一冷”，队长大地是制衡两人的一方，田中、西谷等人则充当配角，丰富体系。翔阳和飞雄一开始互相看不起，后来一起加入了“没落劲旅”乌野。乌野先是被青城打败，随后强势崛起，冲进全国……

不过在继承《灌篮高手》套路的同时，也在其阴影之下，无法从中脱颖而出，也难以脱颖而出。松本太阳的《乒乓》走的是“离经叛道”，避免与上述套路正面交锋，也别具一格。古馆春一不避讳，力求正面突破，在继承的基础上，创新了《灌篮高手》成熟的人物体系和剧情模式，取得了超越前辈的成就。

1.角色系统的创新

首先，古馆大大拓展了人物体系的广度。《灌篮高手》虽然篇幅很长，但除了湘北之外，重点只描写了岭南、翔阳、海南、东王、山王五所高中。翔阳和东王的描写比较简短，而且每所高中真正下功夫的也就一两个人物，所以涉及的人物圈子并不广，有些形象不够生动立体（这似乎是因为井上并不依靠剧情来塑造人物，更多的时候是用高超的画技来刻画人物的外表，以展现其内在的性格。因此，你很容易感觉到这个人物有什么样的性格，但仔细想想，又好像没有事件支撑），比如山王的川田。有些人物设计甚至有明显的重复，比如南烈和北野教练就和三井、安西教练很像。

古馆大胆地扩大了描绘范围，除了乌野之外，还突出了无数的队伍和角色：青木、达子、男驹、白鸟泽、稻荷崎、阿代……多样的形象让人感到新鲜，但也带来了难以逾越的挑战：如何让每个角色都各具特色而不混乱？《足球小将》在这一点上犯了错误，井上大概也担心这一点，所以并没有刻画得很详细。

不过，古馆想出了化繁为简的妙招。他把原本用于两位主角的“一热一冷”模式有机地移植到配角身上，让每个角色都各具特色，有多而不乱。所谓“热”主要指冲动热情，所谓“冷”主要指冷静稳重，两者均较为极端。人物以此作为性格基调，形象鲜明起来。《乌野》中“热”的是田中和西谷，“冷”的是月岛和菅原；《青木》中“热”的是“小疯狗”，“冷”的是井川；《乙摩》中“热”的是山本，“冷”的是小穴；《稻荷崎》中“热”的是双胞胎，“冷”的是北信。 几乎所有队伍都有这样的人物系统散布在周围，并不重复，因为“热”与“冷”只是基本性格，每个人在这个基础上的侧重点都不同。比如虽然都是“热”，但拉比达侧重于鲁莽和冷酷，而山本侧重于冲动和直率；虽然都是“冷”排球少年影山去集训，但月岛有点锋利，菅原比较温柔，北信则是机械和理性。

正是如此灵活地运用“冷热”模型，顾冠不仅降低了人物构思的难度，还达到了人物形象鲜明、繁而不乱的效果。有了这一利器，他自然敢于大胆拓展人物体系的广度。

此外，古馆还深化了对人物尤其是配角内心世界的挖掘。如前所述，《灌篮高手》存在人物塑造不够生动立体的缺陷。其实，《灌篮高手》的人物塑造存在很多问题。粗略概括起来，好的角色一般有两种：一种是前后变化、性格有层次的圆形人物；一种是心路历程被揭示出来的扁平人物。在《灌篮高手》中，这两类人物并不多。大量配角缺乏“历史”，性格没有得到立体化的展开，更像是用激烈的剧情推动人物向前发展，而不是人物推动剧情。就拿流川枫和影山飞雄这两个主角来说吧。流川枫是典型的扁平人物，帅气、篮球好、酷酷的，形象比较刻板单薄； 飞雄是一个圆润的角色，性格不仅前后变化，而且有反差，从高度以自我为中心到为他人着想，“冷酷”又带点“可爱”。人物的艺术水准一下子就区分开来了。《灌篮高手》中最好的角色是三井、安西教练、赤木，三井和安西教练都有变化，都有进步。赤木虽然平淡，但井上花了很多时间回忆自己的过去，让人直观感受到这个角色的心路历程，因此也让人动容。这两类人物，尤其是后者排球少年影山去集训，在《排球少年！！》中几乎随处可见，无需举例。在这方面，《排球少年！！》做得很出色。

其中，还有一点尤为突出，那就是古馆在配角的内心世界花费了大量的精力和笔墨，这是很少见的。《灌篮高手》里的安田、门田、穆古罗基本都是“工具”，要么是为了剧情需要而存在，要么就是为了衬托主角。我估计没人记得安田和门田是谁了。但古馆花了几乎和主角一样多的功夫去挖掘配角的内心，试图把他们都打造成和主角一样符合以上两点的形象。比如看似高傲自信的井川，其实也有着自卑和屈辱的过去。这是在给角色增加层次。一开始在游戏中只看到自己这个“小疯狗”，但慢慢地真的融入了团队。这是在为角色寻求变化。还有山口、清水、谷、天童、大城等人。 古馆也花了相当多的篇幅来揭示他们性格和心理形成的过程。最终这种做法取得了惊人的效果，令人耳目一新，不断增添新鲜感和趣味性，大大提升了整个人物系统的丰富度和深度。《随风而行》也是如此，同样令人惊叹。

不过《排球少年！》虽然相较于《灌篮高手》有诸多创新，但还是没有突破一点上的桎梏，那就是主角的设定。几乎所有的主流漫画，无论是运动还是格斗，主角都是“日向翔阳”。樱木、翔阳、鸣人、路飞之间没有本质区别，只是某些特征的呈现程度不同。主流漫画里的主角都是最刻板的人物。但其实也情有可原，因为如果不是这样就不是“正道”，而是《乒乓》、《现代世界冒险者国》这样的“旁门左道”。所以主流漫画不得不依靠次要角色来提升作品整体的艺术价值。《火影忍者》里最出色的角色不是鸣人，而是宇智波鼬和志村团藏； 《海贼王》里最精彩的角色不是路飞，而是费舍尔虎、堂吉诃德归来古圣等等，毕竟《日向翔阳》看多了也会无聊。

2.剧情模式创新

除了人物系统，古馆在剧情模式上也有所创新。球类漫画的主线剧情自然是比赛，这是肯定的。《灌篮高手》中，有训练、恋爱、考试等剧情，但都很短小，只起到调整和点缀的作用。原因也很好理解，“比赛”才是绝对的主线剧情。如果要在其他剧情上花大功夫，那么这一节难免会被拿来与“比赛”相比，太精彩就喧宾夺主，不精彩就徒劳无功。因此，在球类漫画中，除了比赛之外的其他剧情，一直都是被简单提及。

而谷关又再次挑战了这一难度。

首先是要以哪一段支线剧情为重点的问题。肯定不能是爱情或者考试，因为如果朝这两个方向发展，画得好，漫画的性质就会变。所以只能是“训练”。《灌篮高手》中最精彩的训练，就是安西教练教樱木投篮那一段，但还是很简短，整个过程缺乏细节和深度。“训练”的目的是“成长”，而以“成长”为重点其实可以大有作为。古馆用心刻画了乌野的多次训练，尤其是和翔阳一起训练的那段，真实体现了他学习进步的过程，让人产生深刻共鸣，也为后面的高潮埋下了伏笔。“训练”和“比赛”不仅没有抢镜的冲突，反而紧密相连，让整部作品轻松又贴切。

古博物馆由此完成了又一次成功的革新。

结论

综上所述，井上雄彦的《灌篮高手》奠定了主流球漫的人物体系和剧情模型，而古馆春一的《排球少年！》则在继承的基础上寻求了各种创新。在人物体系方面，古馆大大增加了人物体系的广度，并深入挖掘了人物尤其是次要人物的内心世界，赋予了作品无穷的新鲜感和极大的丰富性。在剧情模型方面，古馆不同于井上重“比拼”而忽视其他的做法，他强调了对“训练”的描写，揭示了人物成长进步的真实过程排球少年影山去集训，使剧情紧张而轻松。也因此，《排球少年！》得以突破前辈，再创高峰。

我们也可以由此得到启发：对于一部漫画——或者所有的艺术创作来说——塑造好的形象是基础，突破和创新是方向，做好这两件事比什么都重要。

2022 年 4 月 4 日